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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菲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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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西北风走上八十公里,你就会到达欧菲米亚,每年的冬夏至和春秋分,七个国家的商人都会聚集此地。载着生姜和棉花驶来的船只,扬帆而去时满载的是开心果和罂粟籽,刚卸下肉豆蔻和葡萄干的商队,又把一匹匹金色薄纱装入行囊,准备回程上路。不过,这些人顺着河流或穿越荒原远道而来,决不仅仅是出于做生意的愿望,因为在可汗帝国的版图内外,所有集市上的商品都是一样的,铺在脚下陈列商品的都是同样的黄席子,头上撑着的都是同样的防蝇布篷,做招徕的都是同样的虚假减价。到欧菲米亚来决非只为做买卖,也是为了入夜后围着集市四周点起的篝火堆,坐在布袋或大桶上,或者躺在成叠的地毯上,聆听旁人所说的词语,诸如“狼”、“妹妹”、“隐蔽的宝藏”、“战斗”、“疥癣”、“情人”等,篝火旁的每个人都要讲述一个关于狼、妹妹、隐蔽的宝藏、战斗、疥癣和情人的故事。当你离开欧菲米亚这个每年冬夏至和春秋分都有人要来交换记忆的城市时,你知道在归程的漫漫旅途上,为了在驼峰间或平底帆船舱内的摇摇晃晃中保持清醒,你会再度翻出所有的记忆,那时你的狼会变成另一只狼,你的妹妹会成为另一个妹妹,你的战斗也变成另一场战斗。欧菲米亚是个在每年冬夏至和春秋分交换记忆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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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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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洛艾**这座大城市里,在街上走动的人们彼此都互不相识。每次碰面时,他们都想象着关于对方的各种景况,可能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相遇、对话、惊奇、爱抚、轻咬。可是,竟然谁也不和他人打招呼问候,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仅仅彼此对视一秒钟,然后转移视线,去寻求其他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 一个少女走过,转动着肩上的阳伞,自己浑圆的臀部也微微晃动着。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走过,面纱下一双不安的眼睛和颤抖的双唇,更显出饱经风霜的年岁。还有一个文身的高大巨人,一个白发小伙子,一个女侏儒,两个穿着珊瑚红色衣裳的孪生姊妹。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穿梭移动,互相投出的目光就像线条把一个个形象连接起来,并且画出那个瞬间能组合成的箭头、星形、三角形等所有图形,而此刻又有其他人物走入这个场景:一个牵着驯豹的盲人,一个手持鸵鸟羽扇的高级妓女,一位美男子,一个比男人还粗壮的女人。这些人偶然会在门廊下避雨,在集市的篷伞下购物,或者在广场上聆听乐队演奏,彼此互不开口,指头也不会动一下,甚至连眼皮也不会抬一下,却能发展成约会、引诱、通奸、纵欢。 克洛艾,这座最贞洁的城市,时刻都被肉欲推动着。如果男人们和女人们开始实现他们朝露般短暂的梦,每个幽灵都会变成人,上演一段追求、虚伪、误解、冲突与压迫的故事,而幻想的旋转木马就会停止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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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乌特洛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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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以埃乌特洛比亚为首府的地区,旅人见到的不是一座城市,而是散布在起伏不平的高原上的许多城市,她们大小相同,形态相似。埃乌特洛比亚不是一座,而是所有这些城市的名字,每次只有其中一座住人,其余都是空城;这情形总是依次出现。我来告诉你们其中的原由。如果有一天,埃乌特洛比亚的居民厌烦了,再也忍受不了他们的工作、亲属、房子、街道、债务,以及那些他们必须打招呼的人和对他们打招呼的人,全城市民就决定迁移到邻近那座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崭新的空城里,在那里,每个人都开始从事新的职业,娶一位新的妻子,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新的景致,每晚跟新的朋友做新的消遣,谈新的闲话。于是,他们的生活在一次次搬迁中不断更新,每座城市的方位、倾斜度、水流和风向都使她显得与其他城市不同。因为他们的社会是有序的,人们的财富和权利没有多大差别,所以从一个职业换到另一个职业几乎没有什么波折;多样化的职业保障了人们工作的多姿多彩,以至于极少有人要在一生中重复已经做过的工作。 这样,城市在她空着的棋盘上不断移动着,重复着她始终如一的生活。居民们反复演出同样的场景,只是更换了演员;他们重复着同样的台词,不过改变了口音而已;他们张开不同的嘴巴,打着同样的哈欠。在帝国的所有城市中,只有埃乌特洛比亚保持始终不变。这个城市最尊崇的无常之神墨丘利造出了这种暧昧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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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麦拉尔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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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城斯麦拉尔迪那,一张运河渠道网与街巷道路网相互交织着。从一处到另一处去,你总有陆路和水路可选择。在斯麦拉尔迪那,两点之间最短的路线不是直线,而是具有多处分支的曲线,因而供行人选择的路线就远远不止两条,倘若你喜欢水陆两种交替使用,你的选择余地就更大。 于是,斯麦拉尔迪那的居民就省却了每日行走相同路线的厌烦。不仅如此,行走的路线绝不只限于一个层面上,而是一路上有上上下下的台阶,有驻足的平地,有驴背式的罗锅桥,还有架空的路。各段不同层面的路线组合变化,能使每个居民每天去同一地点时观赏不同路线的景色。在斯麦拉尔迪那,最平常最宁静的生活也不会千篇一律。 但是,这里也如同其他地方一样,大部分秘密和冒险生活都受到种种限制。斯麦拉尔迪那的猫儿、小偷与地下情侣,走的都是高处断断续续的路线,有时要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有时要从屋顶平台跳到阳台上,有时则用走钢丝的步法取道屋檐的水槽。在下面,成群的老鼠在阴暗的下水道里流窜,阴谋家与走私者们从地洞和排水管口向外窥探,往来于地道地沟,抬着乳酪片、违禁品、成桶的火药,利用地下通道横穿城市。 斯麦拉尔迪那的地图应该用不同颜色标出所有这些固体与液体的、明处与暗处的路线。最难标示的是飞燕的路线,它们划破屋顶上方的空气,以不动的翅膀划出看不见的抛物线,俯冲着吞食蚊虫,盘旋着上升,掠过塔顶,在它们空中路线的每一点之上俯视整个城市的每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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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终点